Sunday, May 14, 2006

Mythos Beer



我想考過GRE的人,若是曾經花過一段時間準備的話,應該對英文字根不會感到陌生。依據本人對英文粗淺的瞭解,字根大抵分為拉丁字根與希臘字根兩類。總之古希臘文對現代英文單字(也許對其他語言也是)影響深遠,是一件足以拿來說嘴做為啤酒廣告題材的事情。於是有了上面照片中這樣一幅巨型廣告,高高懸掛在雅典機場的出境大廳。

的確,依實際經驗來說,在希臘一共品嚐過三個不同牌子的啤酒:Mythos、Amstel、還有一個記不得名字。內人與我一致同意,Mythos最好喝。

在希臘島上的taverna,一面吃著炸的酥脆、同時帶著咬勁與嚼勁的calamari,一面喝著冰涼的Mythos啤酒,那感覺實在十分爽快。回到台北後,我多次嘗試用海尼根、可樂娜、青島還有台啤,試圖複製還原那源自喉頭散發至整個腦袋的暢快感受。不過,很遺憾的,總是有些落差。也許是記憶被不準確的印象給美化,就像西門町那些成排的大頭貼照相機會自動把皮膚美白一樣。或者真是地點不對、氣氛不對、濕度不對、感覺不對、陽光不對。是什麼原因都無所謂,總之想再一次,讓Mythos流過我的喉嚨。屈於現實,迫切無益,於是這渴望暫時隱隱地、安穩地卡在身體與意識夾縫的深處。

這個世界還有太多的地方想去、要去,在可預見的未來,再去希臘的可能性不高。於是我發現自己漸漸把那渴望轉為追尋的動力,希望遇見超越Mythos beer + Greek calamari的組合。那麼不管是去海外出差或者純粹旅行,每趟都是從飛機上就開始嘗試未喝過的啤酒,到了每一個地方也必定要喝一下當地特產的啤酒。不知道這追尋到最後是什麼樣的結果,但這似乎已是半宿命性地成為我未來旅行中,堅實存在的一小部分。也許根本毫無意義。

(這張是內人與我在希臘拍攝的上千張照片中的最後一張。)

Enoch
2006/05/14

Tuesday, April 25, 2006

Siberia's yard

在羅德舊城漫步逛街的時候,會看到許多工藝品店販售各種彩繪的壁掛裝飾用磁磚。在其中一家店有這樣一片:

在另外一家,則有與之對應的另一片:


就個人主觀上來說,似乎是第一片比較好笑 :) 。

Enoch

2006/04/29

Saturday, April 22, 2006

Rustico的注目


Rustico是一家在羅德舊城內的Greek taverna(希臘餐館)。那是在我們抵達羅德島的第一天,10月17日。第一次經過Rustico是那天早上。在落腳處(Mike’s taverna and Mama’s Pension)安頓行李好後,開始沿著在旅館斜後方,地圖上沒有名字的小巷子,邊拿著地圖邊摸索著,迂迴朝新城的方向前進。準備前往希臘國家旅遊局的辦事處詢問船班時刻與租車資訊。那時約莫是早上十點至十一點之間,舊城街道上僅有些稀落的遊客。巷弄沿路的幾家餐館,都仍處於關閉或者準備中的狀態。除了古老之外,有些餐館內部的規模相較於巷弄的狹窄蜿蜒,似乎顯得有些不相稱。

就在一個右轉,要穿出巷弄到舊城的主要街道-蘇格拉底街時,經過了Rustico。不過當時並沒有特別留意,甚至也沒有記住它的名字,只是近乎物理性的經過。

那天晚上,內人跟我到了八點左右才覺得該找一家餐館吃晚飯了。開始邊走邊觀察,該走進哪一家。正如在希臘重要的旅遊區常見的狀況,在滿是餐館的街道上,幾乎每一家都會派出店員站在街道上熱情的招徠。特別是你走過去要看菜單跟價格時,負責招徠的店員一副就是連你的座位餐具都已經準備好的狀況。總之是一個餐館拉客相當積極的國家。

這是第二次經過Rustico的時候。相較其他店來說,Rustico店員拉客的動作不算積極。也許是因為並不是直接位在人潮最多的主要街道上,店員只站在算是店門口的區域。照例,也過去看了菜單跟價目表。

「嘿,今天早上我有看到你們兩位經過喔!」店員略帶興奮地說著。

「喔,這樣啊。我們早上的確有經過這裡。你的記性真好。」

「沒辦法吶,在這裡要做生意,得記住客人才行。」語氣突然多了一點點無奈。

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被記住的關係,再加上看看價格也可以,我們就決定在Rustico用晚餐。內人跟我共用一份Bolognese(肉醬義大利麵),另外多點了一份Calamari加一大杯生啤酒。以這兩樣在希臘普及度跟台灣的排骨飯和摃丸湯差不多的食物來說,我可以負責的告訴各位,Rustico的義大利麵跟Calamari是我在那半個月的旅程中吃過最美味的。麵條入味程度極佳,以致於往後幾天的旅程中,到了其他的海島,每次吃義大利麵都期待能回味那口感。儘管有些餐館在醬汁方面表現不惡,不過很遺憾的,麵條本身一律是相當平淡乏味。

當時Rustico內的客人不少,約有四、五十位。在開始用餐後不久,我開始覺得不太對勁,有一種微妙怪異的感覺。馬上就發現這是因為坐在旁邊的一家人,不論小孩大人不時朝著我們看。我問內人有沒有注意到隔壁桌的人不停地在看著我們:

「有啊!不止隔壁桌的,一堆人都在看。」

果然,有的人偷偷瞄,一轉過去看著他,還會馬上轉移視線,裝作沒在看的樣子。還有的人就直接大剌剌地看,你看著他,他也看著你看著他。我實在覺得相當莫名其妙。這是什麼奇怪的景象,簡直就是超現實。一間餐館裡面有一堆人,似乎是以好奇為動機的眼光,觀察我們用餐的過程。內人跟我的外貌絕對跟顯眼無關,也沒有任何怪異突出的穿著。如果要問我原因是什麼,我也很傷腦筋。純粹是因為在這個季節,有東方臉孔出現在羅德島是一件讓人稀奇、詭譎的事情嗎?

既然不知道怎麼處理,想抓個人來問為什麼似乎也不太恰當,內人跟我乾脆對這些視線視而不見。回復繼續談話的狀態,仔細地咀嚼美味的麵條跟Calamari。

這是15.55歐元的晚餐,在Rustico的注目。

Enoch
2006/4/22

十字架與可蘭經的交界處



羅德島是出發到希臘前就預計一定要去的島。因為內子在Mook雜誌上看到島上的騎士團長宮殿的照片,認定是一個非去不可的理由,就像貓看到毛線球或者資深主婦看到斐勇俊一樣的單細胞反應。對我而言則是,不管去了那幾個島,相信都會有不同的感受。因此去不去或者去哪幾個島都可以,當然也有可能結果是悔不當初的感受。重點是去了「那些地方」,就算是我的目的。我想整個希臘應該有足夠的地方組成「那些地方」。

但事實上,第一個島就前往羅德島是剛到雅典的第一天才決定。主要原因是羅德島位於希臘領土屬於邊陲地帶的東南隅,距離雅典相當遠。船程漫長,十月以後船班已經相當少。

在雅典市區的希臘旅遊局服務處(Amalias街,憲法廣場往南走),親切的辦事員小姐告訴我們隔天下午正好有班渡輪到羅德島,再下一班就要幾天後了。於是我們決定就先前往最遠的羅德島,到了那裡再視船班的狀況,抱著悠悠哉哉的心態決定下一站的地點和時間,慢慢晃回雅典。

也許是地理位置(距離雅典太遠)以致交通與時間成本過高(搭船要十八個小時),羅德島幾乎不會出現在旅行社的套裝行程內。這點似乎不只台灣如此,可能整個亞洲都是這樣,至少在十月中旬過後。因此,島上難得見到亞洲人,在整個旅行中去過的五個島而言,是最少的。就實際經驗,在島上整整三天沒有見到任何一個東方臉孔,一直到了第四天凌晨四點等候搭船離去時,才見到一對要搭同一班渡輪離去的台灣夫婦。

後來跟這對中年夫婦在船上交談,才知道原來他們跟我們同一天到羅德島,不過是搭飛機直接從雅典飛過來。嗯!這才是真正成年人的旅行方式。也在差不多的時間去了相同的地方,不過完全沒有碰過面。夫婦兩人看來都是事業上的成功者。先生在德國工作,太太在台北某知名飯店擔任部門主管。兩人相約在雅典,據說來這裡度假是為了滿足當年結婚未竟的夢想。也因為相同的考量而先來到羅德島。

同樣是地理位置(歐亞交界)的緣故,羅德島在過去三千年的歷史中,是重要的戰略與貿易據點。在羅馬統治之前,大半時間都有屬於島上的自治勢力,但幾乎都是隨著周邊勢力消長,迅速切換依附的強權,簡直是高速擺盪的牆頭草。在羅德島被羅馬征服之後的歷史中,最著名的是聖約翰騎士團在1309年登陸,在此統治長達213年,成為捍衛天主教勢力範圍的最前線,直到終於被奧圖曼土耳其征服為止。因而形成羅德舊城今日的樣貌--參雜著土耳其建築的要塞都市。

因為是這樣的一水之隔,從羅德島要到土耳其似乎是件相當方便的事情。在渡輪港口有一個小小的海關。但感覺上來說,只是象徵性的設置意味,因為看不出對旅客有什麼動線上的管制作用。在新城的港口也常見招徠土耳其行程的船舶。與鄰國的相處氣氛似乎相當融洽,但事實上不然,至今兩國仍經常為領空與海域而爭議不止。根據CNN今天(2006/5/23)的報導,兩國的戰機才在Karpathos島(羅德島西南邊)的東岸海域上空,因彼此追纏以致在空中碰撞墜落。

在沒有戰機的中世紀時代,羅德舊城已被厚重的城牆與寬闊的護城河環繞,騎士團長宮殿僅是舊城小小的一部份。整體的確是一個想當古老的地方,但稱得上是一個遺跡嗎?因為數百年來至今,仍有居民住在裡面。房地產就這麼一代接著一代的傳下來。也許今日而言,防禦功能不再,但做為住所的功能,並沒有隨著時間而消散。只是屋齡跟房屋結構式樣上的差別而已。也許在台北,許多人住的是三十來年的老公寓;而在羅德舊城,不少人住的是三百年的老房子。總之若要稱作是遺跡的話,這是個還有很多人住的遺跡。而且事實上,我們在島上的三個晚上也都住在舊城內的兩家旅館,都是從父母手上傳承的家業。

縱然房子是老舊的,但時間的河流仍不停地向著未來前進,遠遠將舊城帶離街道巷弄建構當時的中世紀世界。

Enoch
2006/05/23

Tuesday, April 11, 2006

18號房的溜溜球鑰匙



這張照片是10/28在米克諾斯的Taxi Square附近拍的。那是希臘的國慶日Okhi Day,拒絕之日。這兩位女孩也在人群中等待慶典遊行的開始。這是一對姊妹,Delos Hotel老闆的女兒。

向著旁邊看的是姊姊,小大人的模樣,在內人與我下榻Delos時,在父親的交代下領著我們到十八號房。肢體動作跟臉上的表情中帶著一點不囉唆的決斷性,當然也有可能只是純粹因為那天心情不太爽。

如同這次旅行中其他住宿的旅館,會住進Delos也是預期之外。在前往米克諾斯的當天早上,照例,我們先從Lonely Planet推薦的Budget等級旅館一一撥電話過去詢問。其中的Hotel Philippi,在Mook雜誌與網路上備受好評,因此是我們的首選目標。

不過也許是隨著名聲,Philippi的房價也水漲船高,因此房價跟資料上有一段相當的差距。不太記得是貴多少錢,但總之比起列在mid-range等級的Delos Hotel還貴。一開始Delos老闆的開價是雙人房40歐元一晚,價格稍硬,經過一陣交涉之後:老闆這樣說:「好吧!如果你覺得有差的話,那38歐元好了。」

不過Delos並不是問到最便宜的一家。最便宜的其實是列在Budget等級的Angela's Rooms,地點就在Taxi Square一側某棟建築的三樓。同樣地,是多便宜呢也記不得了。但因為是最便宜的,我們在抵達米克諾斯之後,一下船當然先拖著行李走過去。內人上去看了以後覺得實在太簡陋了,而且最重要的是,沒˙有˙熱˙水。一副就是旺季結束了,等著季節性歇業,並不是很想做生意。(事實上,這間旅館在Lonley Planet最新2006年的Greece第七版,已經從推薦清單裡面拿掉了,而我們當時手上的是2000年出的第四版)

沒有熱水耶!那可是已經刮著刺骨冷風的十月底的米克諾斯了。

所以沒什麼好說的,按著書上的地圖,繼續拖著行李出Taxi Square右轉,沿著岸邊走向建築物的最後一棟--Delos Hotel,再過去就是沙灘了。就文字上來看,似乎是在很遙遠的末端,事實上的確是在末端,不過不但不遙遠,還相當方便。就交通的便利性來說,有兩項優點,距離Taxi Square近在咫尺,要攬計程車到新港搭船很方便;另外,就是不像Hotel Philippi藏身於白色迷宮巷弄之內,當你是拖著、甚至是提著行李的時候,會相當感動,不但路途近且好找的多。

它的位置用這張它的網站上借來的照片來呈現,應該很容易理解的。

當我們從岸邊的大門走進去時,看不到半個人。按了兩下櫃臺上的呼喚鈴後,長相斯文的老闆從櫃臺後的小門出現,大約四十歲左右,一副受過良好教育的知識份子模樣。我們表明之前有來電詢問過一個晚上的價格是38歐元,目前預計是住兩個晚上。

「那麼兩個晚上的價格是76歐元。」斯文老闆斯文地說著。

「那就算75歐元吧,比較好算喔。」內人適時補上一槍。

老闆眼球向上轉了一下後,「好吧,就75歐元」。

於是「殺完單價再殺總價」的策略在希臘又多征服了一個旅館,來回幾句話,就省了台幣兩百,這豈是老闆一句「如果你覺得有差」就能夠輕鬆帶過。當然有差!希望各位如果不知道的話,下次旅行的時候,也要把這個策略謹記在心,反覆活用。如果有更好的應用心得,請記得與我分享。

既然價格取得共識,如一開始所提到的,老闆就麻煩大女兒將我們兩個人帶到18號房,把溜溜球模樣的房間鑰匙交給我。房間在二樓,設備簡潔,住起來舒服。重點是18號房應該是這間旅館唯一一間面海的房間,走出房間的落地窗,就可以在陽台環覽整個舊港,往右邊看過去可以看到兩公里外的新港。這時在雅典市買的望遠鏡就派上用場了,閒閒沒事的時候,例如等內人整理衣冠的時間,就可以在陽台上觀察海面上往來的船隻,想像自己正在擔任某種監視港口的工作。

10/28的早上,因為中午過後就要搭船返回雅典,因此在出門吃早餐之前,先將行李收拾妥當,跟老闆辦好check out的手續,並寄放行李。另外,內人之前在伊拉克里翁的Mirabello旅館的走廊撿到一本Joy Fielding的小說Whispers and Lies,在過去幾天的晚上利用睡前的時間把它讀完,於是順便拿出來跟老闆交換。Delos供客人交換的書就擺在櫃臺旁,不過沒有太多的選擇,大約只有十來本左右。內人挑了兩三本,問了一下老闆覺得那一本比較有趣。老闆嗯了一下,斯文地帶著不確定性語氣:「我想這本應該比較好。」於是就這樣內人拿走了那本英國小說Days without Number。

然而,這本小說從希臘帶回台北之後,內人隔了近六個月才把它讀完。

Enoch
2006/04/11

Saturday, December 31, 2005

希臘的理由




「我想去希臘。」內子堅決、理所當然的表達。

所以基本上這是內子的決定,不過我並不反對。總之,希臘也是一個長久以來都想去的許多地方之一,像是托斯卡尼、威尼斯、布宜諾斯艾利斯等等都想去,所以去哪一個都不成問題,對我而言。

但會想去一個地方通常是因為過去所讀過的書、看過的電影、認知到的事物中,所感受到的一些讓人喜歡、著迷的東西累積到一定程度,就會把這個地方加入想去的名單裡頭。

例如說提到希臘,立刻在我的腦海浮現的是中學時代看過的某本(或者可能某幾本)日本女星寫真集(有穿衣服、正派的那種)裡曲折的階梯巷道,被一整排高低錯落白色屋子夾雜,在透明寂寥的光線下蜿蜒消失在盡頭;再加上那原色到不像話的屋頂、天空、海,強烈程度實在太過鮮明深刻,以致於沒辦法想起那些相片中女星的臉孔,或者可能連整個身體都在我腦袋裡面被排擠掉了。

這麼多年來,偶爾都會下意識地的想到「以後一定要去親眼看看哪裡的天空、海跟房子」。 但實際上到了那裡之後,總地來說,與我腦袋裡面的影像其實是有一些說不出的差異,不過大抵上可算是滿足了從少年時期以來的幻想。

但讓我覺得更有意思的是,可以很容易體認到鏡頭外的希臘很大。有更多地方其實是平淡、無聊,更有些甚至亂七八糟:沒有護欄、不知道幾年沒鋪過柏油的山路、露天隨意棄置的垃圾堆、荒涼貧瘠的高原..,還有冷到讓人憤怒的淡季的海風,這些當然都不會出現在寫真集上。

Enoch
2005/12/31

Friday, December 30, 2005

淡季的蜜月


在2005年的10月14日至30日,內子與我去了希臘愛琴海諸島。

雖然機票在出發三個月前已經訂好,但由於是在結婚後幾天馬上出發,在那之前,結婚該籌備、安排的事情實在太多,再加上日常的工作,儘管各自都請了幾天假,仍忙得兩人團團轉,根本沒有時間規劃蜜月旅行。

現在回想起來,感覺當時就像一陣忙亂中,突然想到「明天晚上就是飛機起飛時刻」,不得不匆匆打包行李、交代來幫忙看家的母親一些待辦瑣事,其他的就不知道了;不知道去了以後要去哪裡、不知道怎麼買船票,到底還有哪些事情還沒做、哪些帳單還沒付,這些都來不及想了,就這樣上了飛往雅典的班機。

總之,準備(算有準備嗎?)的過程相當匆忙,只訂好第一天晚上在雅典的旅館。

「只要第一天晚上能有地方睡覺,接下來總會有辦法。」

「我最討厭這種沒有規劃的事情,會讓我緊張。」沒辦法,內子的個性一樣如此。

「不過畢竟是淡季吶,不管哪裡應該都訂得到房間,買得到船票吧。」我像要辯解什麼似地安撫。

是的,那段時間是希臘觀光旅遊的淡季,名副其實地淡,並不是某種所謂旺季快結束之類的替代說法。當然不是說完全沒有觀光客,仍有一些這種時間才會出現的旅行團,不過一些地方已經關到半間店都沒有,連著名天體海灘都只剩下空無一人的沙灘、消極的夕陽跟孤伶伶的救生員看台,一點點夏季歡鬧的氣味都聞不到了,整個海灘簡直就像是另一個遺跡般地叫人心酸。

淡季的原因是那已經開始進入愛琴海的雨季,雖然實際只有遇到一兩天下雨,但是經常刮著刺骨的寒風,相當要命地刺骨,而且又強,有時候騎著機車突如其來一陣強風,感覺好像整部車都沒辦法控制地的平行位移了,簡直就像要把一切島上的東西都吹到海的盡頭似的。據村上春樹在「遠方的鼓聲」中描述,再之後的天氣就更慘烈了,會讓人相信古希臘人會想出宙斯在雲上對大地射出雷電之箭,不全是憑空捏造的,不過還好我們在那之前就離開了。

有趣的是,因為是這樣的淡季,反而對許多到過的地方與遇到的人、事,加深了某種「獨佔」的感覺,這些我擔心會隨著時間再也記不得,就這樣散失成幾年後提起希臘的蜜月:

「愛琴海啊?我去過,有點冷,不過還不錯。」其他的就沒了。

於是我想記下來,在完全忘記之前。

Enoch
2005/12/31